上床睡觉时,躺得急了些,头碰到床头,“咚”地响了一声,老伴就着急:“不疼啊?又不是木头疙瘩。”
只是轻轻碰了一下,响声并不大。心知她是心疼我才埋怨,就没分辩。
后来有一天,她先睡下,我睡时不小心又碰了一下床头。这回她是真急了:“天天碰,天天碰,你是憨子啊?”
太夸张了!偶尔碰一次,怎么就成了“天天碰”了?人一着急,说话就有水分,可以理解,我还是没出声。
这天晚上我躺下时,听她没像往常一样发出轻微的鼾声,知道她还没入睡,就故意逗她开心:“我发现一个好办法,躺下的时候,往下坐一点,不碰头。”
“哼哼,”她果然醒着,笑了笑,柔声回答,“你还不如说,吃饱了不饿哩。”
我又提起多年前的一件事:“那年在学校里,老师们一块吃饭时,一个老师问我,老李,天太热,净溻湿褂子,你有好法儿吗?”。
“你说么?”她好奇地问。
“我说:你里边套上个背心,溻得准轻。那老师就笑:对,要套上个棉背心,更湿不了褂子。”
见她感兴趣,我又说了一件事:“在区政府伙房搭伙时,吃完饭,大家都随手把碗筷放在碗橱里,谁也没固定地方。下一顿再来吃饭时,经常找不到筷子。卫生所的老姜给大家想了个好法:买个小勺用,什么时候也不会丢筷子。”
那时候,小单位没伙房,都在区政府入伙。我和卫生所的老姜,还有几个别的单位的人,都和区长书记们一块蹲在地上吃饭,一边说些闲话。
“嘿嘿,说相话。”她一边轻声说,一边从被下伸过一只手,搭在我胳膊上。
我不再说什么,静静地任她轻抚。不一会儿,就听到了她细微的鼾声,我也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。
人都是这样,老了,怕寂寞。两人一块生活,除了相互体贴照顾,就是要说说话。没话找话说,即如给生活加点佐料,会更有滋味些。
作者:李民增
稿源:齐网
编辑:梁小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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