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不改旧时波

　　羊年初六，吃完早饭，刚收拾完，老伴便让我下楼到小区东边早市买几样青菜，准备上午来人。年货准备的不少，青菜下得快，不太足了。

　　正值春节，早市上有人，但不太多。长江市场路口以北，只有几个卖菜的小摊，长江市场路口往南与年前差不多。菜价比年前略有下降。按照老伴的嘱咐，我买了几样菜，匆匆回家。前后不到半小时，客厅里已坐着两个人，一位学生与他的爱人，正跟老伴说话。看着还像小孩，一问，都四十多岁了。就哈哈大笑，屋子里充满了喜庆气氛。

　　寒暄过后，我还没坐下，又进来一位，也是学生，女生，在本市某中学当老师的，高级教师。她身材苗条，看去更显年青。其实孩子都快三十了，在上海读博士，正愁不好找对象哩!来给我和她婶子(我老伴)商量怎么劝儿子哩。

　　她一来，先前的两位便起身要走，说是家里来客人，我知道是托词，留不住，也只好让他们走了。

　　与这位没说几句话，老伴娘家侄女来了，是两个孩子开车带她来的，还带了小孙女。那位女生看人多，说话不方便，说了一句“以后再来”又走了。这倒是真的，她住的小区离我们很近，不到一千米。

　　侄女坐了一会，也要走，说是还要去别家拜年，明显也是托词，其实怕我们麻烦。一看留不住，真要走，我示意老伴给孩子压岁钱，老伴说，已经给了。我没看见。

　　她们走后，又陆续来了几位以前的老学生，都是本城中小学的校长老师，一直与我保持联系的，也都四十多岁了。比起昨天来的四位，都五十八九，他们年龄算小的。平时都忙，在街上碰见，也是说句话匆匆离去，只有过年时，到我这里聚聚，啦的时间长些。快12点了，他们也要走，老伴坚决不让，看着准备的那么多菜，他们可能觉得非走也不好，凉了老人的心。就亲自动手炒菜，搬了个椅子，让他婶子坐在旁边椅子上看着。三八九点炒了满满一大桌，都是做饭高手。

　　嘻嘻哈哈，热热闹闹，逗老人笑，也相互打趣，欢聚一堂。只顾说话，菜下的不多，酒喝得少，两个开车来的啤酒也不沾，烟更不吸。饭后，帮我们收拾完，推说有事，说声让我们赶快躺下歇会，就都走了。我数了一下，一上午先后来了11个人，带的礼品摆了一大片，没处放，也愁。但想到都是年轻人的心意，也高兴。人老了，怕寂寞，喜欢见人。需要的是亲情，不是礼品。

　　送走客人，刚躺下，电话铃声响了，一位学生说二十分钟就到。她走后，又来了一位亲戚，一直坐到六点多才离开。

　　休息不成了，老伴馇(熬)了点糊涂(玉米粥)，一个人喝了一碗，吃了点剩菜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，心想，这回可素静一会儿，没想到又有人敲门，在附近住的一位学生和她的爱人来拜年。啦了一会家常，他们说挂着孩子一个人在家，就走了。估计他们也是看出了我们的疲惫。

　　等真的清静下来，已近10点。老伴说：“咱别看电视了，早睡吧。明天不知还有谁来，再跟今天这样，真累坏了。”我欣然同意，洗脚、刷牙以后，连地都没拖，就睡了。以前一夜起来去几趟卫生间，这天睁眼一看墙上的电子钟，7：24。老伴哈哈大笑：“快起!”累也高兴。诗云：告别讲台岁月多，多少人事半消磨。师生情如运河水，春风不改旧时波。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
　　稿源：齐网
　　编辑：梁小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