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曾德凤 稿源:齐网 编辑:王刚
我是焦虑界的龙头老大,类似于科学界的爱因斯坦,小说界的巴尔扎克,戏剧界的莎士比亚,喜剧界的卓别林。篮球界的乔丹。下面举几个例子,来看看我的焦虑指数是如何一鹤冲天的。
我的孩子上小学了,我给班主任敬上红包,可班主任铁石心肠地拒绝了,弄得我焦虑得不得了。我在反思,是不是送红包的方式不对?譬如说,在不对的时间,不对的地点鲁莽地送红包,对方怕露马脚,不得不拒绝。不是这样的,我是晚上直接到班主任家里送红包的,也没有人跟踪盯梢,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。这应该是最安全的方式了。难道他还担心有人在自己家里偷偷安装了摄像头不成?不可能的,他又不是总统、首相级大人物,别人用力如此之猛,除非是疯子。我又想,是不是我的红包份量不够,班主任根本瞧不起?这也不可能。因为他没有接受并打开红包,怎么知道红包里到底是小鱼小虾还是藏龙卧虎?我又想,是不是我的态度出了问题,对方觉得我不够诚恳?这也不可能呀,我的态度好得就如对待大熊猫一样,毕恭毕敬的。对此,我百思不得其解,焦虑得汹涌澎湃。我焦虑自己的孩子不被重视,缺乏上进的动力,到时落在了别的孩子后面。我更焦虑自己的孩子可能被刁难,从此失去了学习的兴趣,输在了起跑线上。孩子是我的命根子,如此,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孩子。如果此时有人愿助我一臂之力,把红包顺利地送给老师的话,我愿意喊他爸爸、妈妈,就是喊爷爷、奶奶都没有任何问题的。
我如果不幸得了胆结石什么的,要做个割胆什么的手术。首先想到的,必然是给医生送红包。如果医生拼命要把自己往白里洗不肯收我的红包的话,我也会焦虑得不行,不敢贸然上手术台的。我一怕医生故意不把手术做利索,留个后患,让我吃不了兜着走。二怕医生把棉纱甚至手术剪刀留在腹腔里,送给我无尽的痛苦。三怕麻醉师捣鬼不麻醉到位,手术中我麻药醒了,痛不欲生,注射一顿吗啡也无济于事,渣滓洞里坐老虎凳的人,都不会像我一样鬼哭狼嚎的。因了这些焦虑,在医生没有接受红包之前,就是有人用枪逼着我上手术台,都白费功夫的。当然,办法还是有的,那就是先把我麻醉了,然后再抬死猪一样把我抬上手术台。但医者仁心,不会如此作派的。
我给上司送巨额红包买官一类的事儿,绝不会干的。到不是我廉洁到哪里去了,而是自己知道自己身上的能量能打几颗钉子,让我多管些事儿,我会管理得一塌糊涂的,因此,我没有放火箭的雄心壮志。但就是这样,我还是该给上司送红包时手不软的,譬如说过年给上司送个拜年红包。如果上司不收我的拜年红包,我也会焦虑得不得了的。我怕上司给我穿小鞋。我送上司红包,就等于到寺庙里烧香拜佛,求个平安。上司越是看起来没有给我穿小鞋,我越是不安。因为我更怕上司给我穿了小鞋而不现形,自己吃了亏还不知是怎么吃的。从上司拒绝我的拜年红包那天起,我的焦虑便会持续不断地升级换代。
读者朋友,不知你们从中能否看出我乃焦虑界龙头老大的气象来?
不知与我焦虑指数接近的朋友多不多?如果多的话,我打算牵头成立一个高焦虑指数者俱乐部,与地球上的商智商者俱乐部门萨形成双峰对峙的奇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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